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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低声啜泣变成嚎啕大哭,声音震耳欲聋,怎么劝都没用。
晚上八点的火锅店,上座率百分之百。
他一个三十多岁,长着西方脸的男人,弄哭了一个刚成年的大男孩,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顾客纷纷往他们这边扫,开始有指指点点的声音。
爱森手忙脚乱,“喂喂祖宗,我的老祖宗,您快别哭了,在这么下去,隔壁不是揍我就是要报警。”
余念不理,哭声半点没小。
“行吧行吧,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了。”爱森实在没辙了,“劝你还是早点忘了他吧,没必要为他伤心难过,不值得。”
“小可爱,你听我的,他这老古董也不是好东西。以前我就觉得他死板无趣,这次回来却让我发现,他竟然是个老色批。”
哭声终于停止,余念睫毛上挂着泪珠,“你干嘛这么说他,我不许你这么说!”
“你先别急啊,我没开玩笑。”爱森坐过来,凑到他耳边,“我前两天发现,他在手机里存美女照片,而且,看得特痴迷。”
“不许瞎说!”说任何人余念都信,但梁颂晟绝对不可能。”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爱森很诚恳,“都这种时候了,我骗你干嘛。”
“不信你查他手机,或者直接问他。”
余念:“我才不查。”
偷窥隐私好过分。而且,看照片美女而已,也不是什么不道德的事。
余念酸巴巴的,“是什么样的美女照片?明星吗?”
“我没看太清。”爱森回忆,“但好像不是一个人,什么类型的都有。成熟的、可爱的,活泼的、性感的,反正都挺漂亮的。”
导火索一点即炸,余念哭声更大。
爱森苦口婆心,余念根本不理。他蹭蹭眼泪,抱着两袋糕点往外走。
“念祖宗,你去哪。”爱森扒拉裹着麻酱的肉,“还有两块儿,等等我。”
余念头也不回,气呼呼往前走,“你太讨厌了,不想等你。”
“驴打滚我买了两份,你拿一份走啊!”
“才不要吃你的东西!”
“不对,我的栗子糕!不是说好一人一半?我就吃了三块啊!”爱森喊,“你好歹给我留点。”
余念推开玻璃门,出门上了车,
这么讨厌还想吃栗子糕?
没门!
春末的风有深冬的寒冷,余念抱着栗子糕,坐进出租车,风把泪痕吹得干疼。
委屈无处发泄,余念把今天的一切,全部转述给了杨枝棋。
杨枝棋压抑了半分钟,“你想怎么办?”
余念:“想和他坦白。”
“坦白什么?”
“我玩spy的事。”
余念很小就面临亲人离去的痛苦,三岁失去双亲,十八岁失去爷爷。
他从小缺失爱,也更加珍惜所拥有的爱。
担惊受怕没有意义,不如把每天当成最后一天。用力珍惜身边的人,向他坦白最真实的自己。
不就是漂亮小姐姐吗?
他也可以!
晚上九点半,梁颂晟下班回来。
家里黑着灯,二楼卧室的门缝里有光。余念只有直播的时候听不到动静,也不会出来迎他。
上午有台大手术,身体有些疲乏,他脱掉外套,挂在玄关。
梁颂晟没开灯,三两步嵌进沙发,手指抵在额头上,短暂休憩。
没搬来这里前,梁颂晟独自住在医院旁边的房子。三年里,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都在待命,随便一个电话就能赶到医院。
搬来这里,房子变大了,显得比以前更空旷,但因为多了个人,让这里有了烟火气。
他稍微仰头,看着门缝里淡黄色的光,渐渐产生了困意。
梁颂晟进入浅睡眠,周围有很轻的脚步声靠近。
他揉揉太阳穴,缓慢睁开眼。
目光落在地板,视线上方有一双脚,纤瘦骨感,穿白色丝袜,脚踝绑着红色水晶链。
心脏被人吹起,胸腔胀起一块。
男人的眼神顺着脚踝往上。
余念穿着干净的白色吊带连衣裙,胸前绑着个丝质蝴蝶结,干瘦的手臂紧巴巴的缠在身前。
“又穿这么少。”梁颂晟拽下大衣,往他身上裹,“冷不冷?”
余念把衣服推掉,家里二十六度,“才不冷。”
梁颂晟扯松领带,少有的烦躁,“怎么穿成这样?”
余念站在他面前,“让你不喜欢了?”
“没有不喜欢。”
余念的心脏都要跳出来,“那、那喜欢吗?”
梁颂晟握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拽,“喜欢。”
“可我不仅穿这个,还喜欢穿很多很多不同的衣服,你喜欢吗?”
梁颂晟把人拉到腿上,抱进怀里,“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余念拼命摇头,既兴奋却紧张,“不是不是不是的,不仅仅是这样。其实我还喜欢穿更奇怪的衣服,戴不同颜色的假发。”
“可能还会画奇怪的妆,有很多人跟我一起,拍拍照片,或者一起去一个大房间转呀转的。”余念极度紧张,努力用自己的方式让梁颂晟明白。
梁颂晟:“spy么?”
余念眼睛亮了,“你知道?”
“了解过一些。”梁颂晟刮他鼻梁,“但应该没有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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