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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先无非仅是打着品监新茶、拜访师父之意,顺道增广见闻一番,然意外遇得多年未见的弟弟已是极好,甚能轻巧不过便得他谅解,这却是他想亦未想过的……一时间,段行云神情是愈发缓和,素来刀削斧凿的刚毅面庞线条登时柔和几分,凝着段行风身影的双眸邃然专注,如捧珍宝。
想了想,他便道:「行风可也想尝尝那新茶?」
思绪转过几巡,段行风微挑那桃花美眸,淡道:「那茶的名字,大哥可是认真的?」
「当然。」似未料及缘何段行风会这样问道,段行云仍依实回答。自两转岁月前他觉察了自个儿对段行风的心思後,见不着人,方觉相思入骨,这便将全数心神投於制茶之上,历经层层蒐罗锻链,终让他制出了这麽个极品茶茗。
而一切缘始之因,皆乃眼前这人,段行风。
然倘若……段行云顿了顿,踌躇过後,方道:「若你不喜,哥可换个别的名的。」
闻言,段行风仅是蓦然垂首,下落的纤长眼睫将他眸se全数遮掩,教段行云无法探清他的喜怒。然实而段行风不过是想挡住自个儿的讶然同欢喜罢。他一贯冷静聪颖的思路疾快运转,可末了,他却发觉自个儿竟真算不出任何弊端、任何猜疑。
眼前这玄墨之人的所举所言,虽皆是那般峰回路转、地壤天差,然此刻他之真心诚挚,他见得着、也感受的得……那到底还踌躇甚麽?段行风心底淡笑,当年他能一念之下便离家近三载,独自於这龙蛇杂处之地开茶馆、播美名,这期间可从未有一丝犹豫,是不?
此下畏畏缩缩,倒真不似他了。
「不会,我喜欢的。」是以,段行风瞬刻间便敛了那懒散之意,迎上段行云目光之时,这才察觉他枭眸底处的无尽溺ai之味。
恰若这近三载的空白从未横隔於二人之间,他段行云,犹是当年那将惟一的弟弟捧在掌心,恨不得为他打下天下,只愿他欢喜一笑之人。
见状,段行风薄唇轻g,遂开始同段行云讲起当年离家後他於雍州孓然一人打拚的种种,也实诚道了那享誉定博城、进而整个雍州的「白月」上品一茶,虽说是他一时兴致上来的成品,到底也是他惟一一次制茶,能有这般成果,他是极欢喜,而彼时制茶所想,也是他段行云。
至若那奏箫之举……呵,段行风讲到彼处时也是一笑,只道他十七多离家,遂定了每十七日之时,便奏一曲洞箫用以思念涒州、思念段家……思念他。而甚麽猜名有赏,不过为了招揽更多生意罢,并无其他之意。
然彼时段行风未曾出口的是,前日会吹奏那首送归,不过是一时情意涌上,心烦之下遂而为之,却不料能因此同他相逢,毕竟从前他所奏之曲律,虽说皆是冷僻少闻,却无一不是真正之乐曲,而非二人之间於异地他乡惟一的联系了。
当真是天命所注麽,呵。
思及至此,段行风不由失笑,却也是同时,段行云起身,几个箭步後便俯身於榻前,带了薄茧的指腹轻柔碰着那人的面颊,然後段行风便在被他倏地揽入怀中後,听见那人低沉嗓音轻柔醉人。
「雍州再大再好,到底也是外乡……」他道,「下月皇商选拔完了後,无论结果为何,和哥回家吧。」
「……这水注春敷便是咱们段家於雍州的第一步,来日你的白月名声亦只会更胜而不减……不过,」段行云吻上段行风修长脖颈,似笑非笑地叹道,「倒是可惜了这绿箫公子的美名,毕竟行风的箫音,只能吹予我听,是不?」
闻言,段行风先是微怔,而後旋即探手回揽住段行云,他g唇淡笑,却不似从前那般惯於携於唇畔的虚应故事,而是真真切切的笑入眸底,目似秋水,更若星潭盈澈。
「……好。」他道,「你段行云在哪里,我段行风便在哪里。」
韶华流水,数转光y。
只愿携手共进,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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