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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声马嘶声响起,在萧弄的主导下,俩人稳稳落到了马背上。
钟宴笙惊魂未定,手还死死攥着萧弄的衣角。
萧弄像是作恶成功,低低笑起来:“胆子小得跟只小雀儿似的。”
说着,一蹬马,坐下的马儿与他默契十足,立刻撒蹄狂奔而去。
萧弄的马跑得极快,但有萧弄带着,却没那么颠簸,比钟宴笙自己骑马还要稳当。
两道的风景飞速后退,钟宴笙偷偷睁开一只眼看了会儿,又睁开另一只眼,呼呼的冷风迎面吹在脸上,他的眼睛亮起来,渐渐感到了几分快马驰骋的快意。
见钟宴笙坐得直挺挺的,萧弄都替他累,又吹了个口哨。
方才还跑得很稳的马儿陡然狂烈起来。
钟宴笙本来享受地吹着风,立刻就被陡得歪来倒去,慌乱叫:“殿、殿下,你的马!”
“它发癫。”萧弄悠哉道,“我管不着。”
钟宴笙生怕被甩下去,身后的怀抱宽阔坚实,让人感到安心,他试探了一下后,小心翼翼将后背靠了上去。
方才绷得紧紧的清瘦身躯忽然靠进了怀里,幽幽的香气拂过鼻端,萧弄垂眸望着黑暗中依旧一段清瘦雪白的颈子,上面有瓣小小的花瓣胎记,位置隐秘,估计钟宴笙自己都不知道。
萧弄无意识舔了下犬齿。
这么香,不是在引人咬他吗。
也不怪踏雪成天惦记着钟宴笙,又想咬又想舔的。
钟宴笙的脖子很敏感,咬上去时浑身都会发抖,从耳根红到脖子,全身都会慢慢沾上红,像只熟透的小虾子。
盯了片刻后,萧弄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天色暗下来,街上就没那么热闹了,快马驰骋也不会扰民,马蹄撒欢狂奔着,畅快淋漓。
钟宴笙的兴致被带得很高,这会儿才想起来问:“殿下,我们要去哪儿?”
萧弄没有明确回答,牵着缰绳,道:“到了就知道了。”
很快,钟宴笙就知道是哪儿了。
萧弄带他来到了城墙边。
钟宴笙没骑过这么快的马,骑得高兴,但下马的时候,腿却止不住发软,磨蹭了几下,就被抱臂等在一旁的萧弄抬手抱了下来。
钟宴笙窘迫:“殿下,放我下来吧……”
他发现了,踏雪喜欢扑人舔人,定王殿下喜欢一言不合抱人。
萧弄也不刻意逗他,将他稳稳放到地上,带着人往城墙上走。
也不知道萧弄是怎么打点的,居然没有人阻止两人上城墙。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四周黑漆漆一片,这面城墙外肯定也看不到什么风景。
钟宴笙有些奇怪萧弄带他来这里做什么,话还没出口,猝不及防又被抱了起来,萧弄抱他跟抱什么娃娃似的轻松,将他放到了城墙垛口上。
底下黑幽幽的,晚风猎猎吹来,钟宴笙害怕得缩了缩脚,蹙着眉刚想问萧弄,萧弄自个儿也坐到了城垛上,坐得比他稍高一些,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什么。
下一刻,一缕幽深的埙声从萧弄唇下吹出。
古埙声清冷低沉,绵绵不绝,在城墙之上,愈发悠远。
钟宴笙听得怔怔的,询问的话到了嘴边也忘了吐出来,捧着脸认真听着萧弄为他吹奏的埙曲。
悠远的古调,似是看不到尽头的大漠,覆盖苍山的大雪,曲调渐渐从低幽转向高昂,声音直击心口。
就在那一瞬间,下方的黑暗中陡然爆发出一阵璀璨明亮的火光!
打铁花!
钟宴笙吃惊地睁大了眼,看见那片黑暗的城墙之下,站着几个人,将滚滚铁水击打在石墩之上,刹那之间,爆发出无比绚烂的火花,飞溅、燃烧,滚烫而热烈。
华丽的火光倒映在眼底,他的呼吸都停住了,目不转睛地望着,眸色被映得极亮极亮。
埙声不知何时停了,萧弄单手把玩着那只陶埙,另一只手垂下去,按在钟宴笙的脑袋上,揉了把他柔软的头毛:“还闷吗?”
钟宴笙有些恍惚地望向萧弄,火光映亮了那张总是带有几分不正经邪气的脸,此时低头望着他的神情,竟似有几分怜惜的温柔。
火花还在盛放,城墙之上,外人闻风丧胆的定王殿下却在逗他开心。
钟宴笙好像明白了淮安侯为什么会那么说,眼底越来越亮,抿唇露出笑容:“嗯!谢谢殿下!”
萧弄一挑眉,又不那么好说话了:“叫我什么?”
“……王爷?”
“想清楚。”
看萧弄变了神情,显得容色冷酷,钟宴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看他眼睫扑簌簌眨着,脸色茫然,萧弄沉默片刻,无奈了:“从前怎么叫我的?”
忙前忙后哄人开心,得到的居然还是一声声“殿下”,岂有此理。
钟宴笙愣了一下,想起认错人的尴尬,嗫嚅了一阵,小小声试探叫:“哥哥?”
萧弄唇角弯了弯:“大声点,没听见。”
底下的火花还在盛放,忽明忽暗映在他们脸上。
夜风习习,片晌之后,将旁边人的声音吹入了耳中。
“哥哥。”
真好听。
小的时候, 萧弄过年会随父母回京,那时候萧闻澜也会跟在萧弄屁股后面叫哥哥,但萧弄从没觉得萧闻澜叫得好听过。
也没想过自己会惦念这小雀儿叫哥哥自己这么久。
今日的心思没白费。
犬齿好似又在发痒, 想舔咬这只香甜的小雀儿了。
萧弄舌尖抵了抵牙尖, 一时竟然有些羡慕踏雪那只无忧无虑的流氓大猫了。
他若是啃钟宴笙一口, 这小孩儿就要拿看怪人的眼神看他了。
萧弄勉强耐下那种啃一口什么的欲望,忍不住又揉了把钟宴笙的头发, 把钟宴笙又揉得一阵噫呜叫:“再叫一声。”
那天钟宴笙在景王私宴上叫别人哥哥,萧弄做事一向拔头筹,听哥哥也要比别人多听一声。
虽然叫萧弄哥哥, 会想起某些尴尬的事, 不过叫了第一句后, 后面再开口就不难了, 钟宴笙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好脾气地叫:“哥哥。”
“再叫一声。”
“哥哥。”
“继续。”
“……”
又一阵风吹来,钟宴笙歪头打了个喷嚏, 木着脸看萧弄。
萧弄听得算是满意,脱下外袍罩在他身上,跳下城垛, 逗他:“再叫一声,就把你抱下来。”
钟宴笙一开始还乖乖叫哥哥, 后面又被逗着叫了好几声了,现在再看看循循善诱的萧弄, 不搭理他了, 自己慢吞吞地转身跪在垛口间, 缓缓往下爬。
萧弄啧了声“叫哥哥都不乐意”, 伸手把他抱了下来。
萧弄比钟宴笙高半个头, 肩宽腿长的,他穿着适合的外袍,罩在钟宴笙身上就格外宽大,空荡荡的,就露出颗脑袋。
柔软的头毛被风和萧弄的手一起揉得乱糟糟,像只被弄乱了羽毛的漂亮小鸟。
萧弄的心奇异的柔软下来,想起那日楼清棠问他,那么大张旗鼓找迢迢,对他与别人不同,是不是只是因为他身上特殊的香味能为他镇痛。
不是。
就算钟宴笙身上没有那股朦胧芬芳的兰香气息,和其他人也是不一样的。
他不只是一味止疼的药。
萧弄思考了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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