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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蝼蚁

沈幸身在抬头不见光明社会的底层，做白日梦是他唯一的娱乐。

他现在跟道上的卓念恩住在城市内政府鞭长莫及的贫民窟中，租了一个月四千五的小套房，只有三坪的大小，环境肮脏恶臭，空气又不好，因为电路问题装不了冷气，夏天到了这芝麻大小的房间空气混浊难闻。

沈幸睡在下铺，卓念恩则睡上铺，但他睡姿不好，床边又没有栏杆，他常常会滚下床，因此下面垫了厚重的棉被，让空间更狭小了。

卓念恩尝试跟沈幸要求换床位，但沈幸是个欺善怕恶的家伙，卓念恩个x胆小懦弱，沈幸便骂他是孬种，还敢跟他换床位，并竖他中指。

这天沈幸大字形躺在床上，卓念恩则在老旧的箱型电视前看画面沙沙的卡通。

沈幸脑子里想着如果他没有辍学，家庭依然和乐融融，他现在是不是能跟宋辰荣一样忙着跑补习班又是上学，整天把头埋在书堆里。

日子虽然无趣，也b这过一天是一天，打打杀杀的日子来得好。

他看着卓念恩骨瘦如柴的背影，虽说他平常对卓念恩很不好，老抢他的东西吃，又喜欢捉弄他，但他也很心疼卓念恩跟他差不多岁数，无父无母，为了一顿饭跟别人g架的生活。

如果可以，他很想拉着卓念恩逃得远远的，离开这鬼住得地方，离开a市，最好逃到周民羽不知道的地方。他怕他，却也ai着他。

机灵的沈幸知道，除非周民羽si亡，否则他们只能在周民羽的掌控下苟延残喘。

「阿恩，你晚餐想吃什麽？」沈幸坐起身子，穿上右脚没了鞋底的鞋子，拿起钥匙和钱包。今天他想出去散散心。

卓念恩讶异的回头，「沈幸你今天吃错药啦？平常霸道命令我去帮你跑腿，今日转x啦！」卓念恩也没在客气的，「那我想吃南京东路4巷那个高级便当店，帮我买个150元的j腿便当，纪念沈幸猫

警政署编号0013的小队队长章启臣才刚过三十岁生日，却没时间好好庆祝和歇息。章启臣日以继夜投入在工作当中，被桌上一叠犯罪档案和案件压得喘不过去。

以他一个毕业後投身吃力不讨好的刑警行列，g了七八年升到了小队长，在同年龄层里着实不容易。但升官的他也没有因此一帆风顺，所谓爬得越高责任越大，章启臣反而没日没夜的烦恼着一桩桩难解的案子。

章启臣叼着一根菸依然自讨没趣看着现在棘手的案件──枪杀案後的不明浮屍案件。

通常浮屍这种东西幸运一点被没被打捞起的话，最好被鱼毁屍灭迹这样直接列入失踪人口。但是被打捞起，而且被媒t发现的话，那这件案件一定要调查到民众得到心服口服的答案。真相不一定要水落石出，而是编造一个符合常理的推断。

几天前的案件不幸被周刊媒t发现，现在警政署的长官直接指派他们这一小队去调查，不待真相水落石出，章启臣都长了一头白发了。

但是周刊媒t怎麽会有浮屍的照片，是怎麽泄露的？

「队长，室内禁止ch0u菸。」卓元安又拿走了章启臣嘴边的菸，这回他替他捏熄了菸後，拿起了章启臣正在看的案件。

「还调查呀？照我之前说的做不就好了吗？」

「说得倒轻松，媒t一造谣，进展便一发不可收拾。」章启臣感叹。

「哦──那章队长有什麽想法？」

章启臣拿回了卓元安手上的东西，b着启臣说：「如果是自杀这件事不会闹得这麽凶，法医裁定这具自杀的屍t在si前，曾经遭到长期隐密式的nve待，还有验出了西洛西宾的成分，那是一种迷幻剂毒品。准确地分析，应该是被害人被nve到一个境界後被迫自杀。nve待的方式是主攻人t内部，包含对gan门里头肆意破坏，牙齿也被敲掉几根，咽喉被灌了些腐蚀xyet，外表皮肤却毫发无伤，也没有勒痕。奇怪的是n市交易现场也采集不到被害人的dna，而且b对被害人的dna我们也没有在近期失踪人口上找到相符资料。」

「我们的卧底怎麽说？」卓元安说的卧底便是他们安cha在韩青里头的线人。

「他没有参与交易，目前韩青的人也没传出有任何人被杀的消息。」章启臣道。

卓元安来回在办公室内踱步，一边敲打着掌心，「这就怪了，那难道是华家的人被杀吗？如果交易地点找不到dna，那他们施nve地点铁定在更早之前。」

「哼，看来你书没白念。」章启臣接着分析：「初步推断应该不是华家的人，并且被害者肯定在另一处遭受长时间nve待，又或许……」

「队长你会不会跟我想得一样呢？」卓元安走到了章启臣面前。

章启臣笑了：「华家跟韩青那一天根本没有在那边交易。」

当案情出现拐点之後，章启臣要卓元安找到他们安cha在韩青的员警，要他近期到a市左京路和三民南路的交叉口，转角的星巴克带着电脑假装来办事，并且卓元安那时候会假扮成服务员，取走卧底的b，那里面存放着近期他在韩青中得知的消息。

这是他们一贯的汇报情报方式，同样的时刻同样的地点和位子。

「章队长，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们的员警骗我们？」卓元安问。

「不，我担心更糟的状况是，他已经被人发现了，然後对方故意丢假消息来测试他。」章启臣不安道。

卓元安惊呼：「那我现在去打电话给……」

章启臣拉住他的手：「别，先别激动，传递讯息用老方式，其他的我自有方法。」

当章启臣打发卓元安走了後，沉重的将案件放在桌上，忍不住想拿一根菸解闷，又突然想到最近常被要求要戒菸，不然总有一天得肺炎。压抑住慾望，章启臣来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a市下午的景se。

看了看左腕上的手表，是个不适宜打电话的时间。

他发了封简讯。

‘老样子，八点cha0城顶楼包厢。’

想了想，他老是被嫌弃老男人没情趣，他又传了一封讯息。

‘我想你了。’

※※※

沈幸怀疑自己是不是si了。

在遭到暴力对待和突如其来的侵……奇怪他有被侵犯吗？

沈幸觉得眼皮很沉，身上彷佛被千斤顶重压，直到一阵香味传来，他嗅了嗅，才微微睁开双眼，慢慢地重见光明。

「周……」他想呼唤周民羽的名字，却止住了嘴。

「你醒了呀。」

宋辰荣煮了一锅粥用小火炖煮着，他本人则坐在书桌上。

宋辰荣戴着黑框眼镜低头念书，听到沈幸的动静宋辰荣回头。他知道沈幸期盼着的人是谁，到头来这童年的旧时玩伴仍然不长脑，失去对人类判断善恶的能力。

沈幸：「我要回去了。」

沈幸在见到宋辰荣後却幸是这人将他从地狱深渊处捡了回来，但他没有过多的感激。他艰难地下了床，才发现後x如针扎般地疼痛，令他寸步难行。

他掏了掏口袋问：「我的两百块呢？」

「没看到。」宋辰荣如实回答。

「那算了，我走了。」沈幸不想跟宋辰荣争执那两百元，也许是被吴波那群恶霸殴打时不见的。

只可惜沈幸才刚迈开步伐，尾椎的刺痛感让他又畏畏缩缩地退了回去，才走了两三步便忍不住扶墙倒地不起，艰难地闷哼着。

「你的伤口没修养个一个礼拜我看你就永远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