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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上学期有几周的t育课是游泳,那时我的手臂尚未开始出现伤口,所以我依然会下水去游,即使我只会拿浮板游泳。
我游到泳池最深处,到对岸时,我将浮板扔上岸,打算抓着墙壁撑起身。
结果我并没有抓到墙壁,指尖离泳池边缘还有大约二十公分的距离。
刹那间,我的手因为失去支撑物,整个人沉了下去,眼前一片蓝,充满刺鼻漂白水味的池水灌进我的鼻腔、口腔,耳边是我挣扎吐着气的「啵啵」声。
没有东西扶着,即使只差二十公分,我也无法往前游向岸边,甚至自行浮出水面。
慌张在顷刻间攫住了我的心脏,却令我的意识更加清醒,清醒地意识到一种濒临窒息的感觉正要将我吞没。
深水区的泳池底部置放了一个垫板,让身高较矮的人可以在游到深水区後站在上面休息。
挣扎间,我从水里看见班上一个nv同学站在垫板上,水里的光线映s角度偏离,我不确定她的位置我能不能抓到她的手,但我尝试伸手过去抓她的胳膊,惊喜地发现碰到了,接着借力浮出水面,我终於抓到泳池边缘。
她一脸惊吓,我对她非常抱歉,可我没空道歉,溺水时我不记得自己呛进了多少水,此时喉咙彷佛被千万根针扎过,灼烧地疼。
我剧烈咳嗽着,她明白过来我是溺水了,却是冷声质问我:「你g嘛拉我?!你是想把我也一起拉下水吗?」
溺水者会因为求生意志而直接把一同在水中的人或救生者也拖进水里,标准的溺水者挣扎动作。
我着急解释:「不、我没有!我有控制力道,我没有用力要把你拉下水……」
我刚才仍有清楚的意识,我只是轻轻借力,并没有用力要把她也拉下水啊!
「那是我刚好站在垫板上,如果我是漂浮在水里,就被你一起拉进水下溺水了!」
「对、对不起,因为我、我以为我够得到墙,就、就把浮板先丢到岸上,没……」
「那你g嘛把浮板丢上去?难怪会溺水!」
我哑口无言,只陷入愧疚与自责中,不断地向她道歉,旁边其他同学听见动静,纷纷凑过来询问怎麽了,我听见她和其他同学开始抱怨我。
她用愤恨的语气述说着,话里融进了她自己的想法,扭曲了事实,所有人轻而易举地相信了,并因此与她站到同一阵线,没有人愿意听我解释和道歉。
没错,我不该自以为已经能抓到墙,而把浮板提前扔上岸。
我也不该抓她的胳膊,我活该溺si。
所有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si掉的话就好了。
同学们站在她那边,说着义正词严的话,彷佛我是个罪该万si的人。
也许我就是。
我从梦中惊醒过来,耳内嗡嗡作响,尖锐的刺痛感在脑袋穿梭,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无尽的黑暗如cha0水般向我涌来,将我整个人淹没,直至灭顶。
像是被扼住了脖颈,呼x1困难,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想呼救,可我又想就此长眠不起。
一直以来,「想活」与「想si」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拉锯。
可只有si人才不会为他们的情绪感到痛苦、感到难以承受。
只有si人永远不会有压力、不会伤心难过、不会t会到失败的人生所带来的绝望与孤独。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真正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
你万箭穿心、你痛不yu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
别人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也许在他们眼中,你只是在无病sheny1n罢了,拿你当笑话看。
窗外的路灯照进室内,我藉着昏暗的光线走到书桌前坐下。
我从ch0u屉拿出一个铁盒,打开盖子,里面放的是我目前为止的所有存款。
「已经快存够了。」我恍惚地想。
等下学期初开学,拿到这学期的奖学金,就足够还给叔叔了。
我打开笔记本,开始写我的遗书。
《致si亡˙结束》:「若我不辞而别,这将是一场放松身心的远行。我不需要悼词,也不会有人悼念我。如果可以,请祝我旅途愉快,我将如蒲公英的种子,飘扬过此间一切障碍,步入新的天地。」
「我的所有遗产全部交由我的叔叔继承。如果可以,请帮我把我剩下的东西全部烧掉吧,就像我从未在世上存在过一样。」
我给自己订了一个si期,建立了一个计划。
一想到能结束这一切,我就感到开心。
因为一切终於有了盼头,我决定在这期间全力以赴地好好活着!
我罗列出si前要做的事的清单。
「把衣服整理一下捐出去。」
「把课本、书籍收拾摞在一起。」
「把房间整理乾净,退租还给房东。」
写到这儿,我犹豫了一下。
良久,我再次落笔:「把所有科目的重点笔记拿给陈星皓。」
接下来的每次午休辅导,意外的是,陈星皓都会准时到实验教室。
有时候我还没到,他已经先坐在教室,在那边打游戏,见我过来,就会默默关掉手机。
我捏着笔,频繁地朝对面的陈星皓瞄过去,踟蹰许久,我终於鼓起勇气:「你……明天放学有空吗?」
他正计算着我刚刚教他的一题数学,随意地道:「嗯,有啊,明天没训练。怎麽了吗?」
「你、你能教我打篮球吗?就你跟我……」我紧张地抠着指甲。
他奇怪地瞥了我一眼,接着又了然似地点头:「行,不过我就先教你投篮就好,毕竟你要先从运球开始学起。」
「怎麽突然说要学打球?」
虽然他的语气十分正常,但我却有些心虚,「呃……没、没怎麽,就、就是刚好明天放学不用去打工。」
其实我只是因为想在最後的时间里,做一些从前不曾做过的事。
「我能问你是在哪里打工的吗?」陈星皓用笔的顶端轻轻戳了自己下颚几下,「哦,当然,你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不用有负担。」
「不,没事,你问,没关系的。」我微微抿出一抹笑,「我打两份,一份在早餐店,一份在加油站,平日放学偶尔需要去打工,都是去加油站。」
「哦,溪湖交流道旁边那间是嘛?」
我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啊,这个嘛……」他闷笑,x膛起伏着,「你猜?」
「我、我不知道……」
「你住溪湖镇那边对吧?那里过来学校要花不少时间呢!」
「嗯,但还好,习惯就好了。」
教室里恢复安静,陈星皓还是没有说他怎麽知道我是在那间加油站打工,又怎麽知道我住在溪湖镇的。
我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我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再次开口,於是只好无奈作罢。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继续写数学题,每每问完一题,准备写下一题的时候,都还是要问我怎麽计算。
我的数学其实并没有很强,所以也会有我不会的题目,他也无所谓,直接跳过不写。
「我拿回去问我的家教老师,问出来之後跟你说吧。」
「你有家教老师?」我有些惶窘,「那怎麽还需要我帮你辅导?我b不上真正的老师。」
「哪有什麽b不b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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