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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狼狈的温过,对方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神情低落,嘴唇上乾燥地起了皮,aria叹了口气,从车里拿了瓶水递给温过,顺势坐到他身边。
「cyril,你现在的样子很糟,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我知道你这样什麽都不会改变。」
温过双手握紧了水瓶,瓶身被挤压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塑料摩擦声,一声刺进耳朵,aria把腿盘起来坐,手肘撑在腿上,托着下巴看前方来往的车辆,这个时间点,正是纽约的早高峰。
身边传来瓶盖被打开的声音,aria循声看去,温过像是报复x地灌水,一下子瓶子里的水就只剩下了三分之一,温过被呛到了,难受地咳嗽起来。
aria毫不避讳地大笑出声,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温过伸出了手:「走了。」
等温过补完眠醒来,天se已经暗下去了,他来到餐厅用今天的第一餐,味道很好,但对他来说,进食只是为了维持生命,不太要求味道,温放下刀叉,他想起了商明做的那碗蛋羹。
真的很咸,他吃完後偷偷喝了很多水,才堪堪把那gu咸味压下去。
沙发上的抱枕只剩下一个,温过把自己埋进羊驼毛茸茸的腹部蹭了几下,随後抬头看羊驼可ai的笑容,没忍住上手捏了一把它圆圆的脸颊,他眼里的温柔浮现,掩盖了深处的失落。
温过拿出手机,拨了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哥,我想你了。」
温河清没想到一接通电话就收到了温过如此直白的思念,他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回道:「在那边一切都好吧。」
「不好。」
「怎麽了?」
「哥,我想回国。」
「不行。」温河清几乎是立刻驳回了温过的话,他说出口後又觉自己语气过於严厉,於是放软声音,「你专心在那里研究音乐剧,等你下次新剧演出,哥一定来给你捧场。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兄弟俩又天南地北地聊了一会儿,直到陈一烨提醒温河清该去开会了才结束,挂断电话之後,温过把手机屏幕切换到短信界面,上面有一条航班提醒:
【您已成功购买桃源航空机票,祝您旅途愉快!】
婚礼当天,商明予熟练地挂上完美的微笑假面,他搭着温河清的手臂,踏上那条承载过无数幸福的红毯,一步步走向等在终点的容京,灰暗的脚印踩过乾净的绒毛毯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台中央的司仪正兴奋地念着祝福词,高昂的情绪调动着来宾,一如婚礼应有的热闹欢快,商明予继续向前走,逐渐把人群的欢呼声丢在身後。
站到了容京的面前,商明予抬起头,认真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从容京带笑的眼睛里看到遗憾。
这一刻,容京彷佛卸下所有伪装,他站在聚光灯中心,把只有商明予能看懂的情绪全部宣泄,那双含笑的眼眸中满是浓重的、刻骨铭心的遗憾。
——却没有後悔。
商明予躲开容京的眼神,他低头看向台下乌泱泱的人群,努力控制着自己翻涌而上的情绪。
容京能感觉到商明予在微微颤抖,他突然想抱抱对方,但他没有动,始终与商明予隔着一段距离。
司仪有条不紊地主持婚礼。
当简辰炀把戒指盒打开在商明予的面前时,他看到并排放置的两枚银白素戒,它们紧紧靠在一起,就像是一副小小的手铐,商明予嘴角的弧度扩大,率先拿起其中一枚,套在了容京的左手无名指上。
下一刻,自己也被套上同样的枷锁,小小的一圈,圈得心脏生疼。
周围的欢呼和祝福声不断,他们要在众人的见证下接吻。
感受到唇上传来属於另一个人的热度,商明予睁开了眼,他发现容京并没有看他,对方的视线虚虚下移,睫毛遮挡了部分眼瞳。
从今往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了。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容京可以说是浅浅贴过就分开了,然而在两人唇瓣分离的那刻,商明予清楚地看到这个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的男人,表情出现震惊和慌乱。
心脏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商明予顺着容京的视线看向热闹人群的角落,直直撞进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红红的桃花眼。
那人好像也发现了台上的两位主角在看他,他拉下口罩,露出真容,是与商明予别无二致的相貌,几乎是瞬间,两行清泪划过温过的面颊,没入衣领,浸下淡淡的水痕。
商明予看到温过的嘴唇开开合合,周围人群的欢呼、掌声淹没那个声音,看口型像是在说:新婚快乐。
温过重新戴上口罩,慢慢後退着隐入暗处,离开会场,商明予见状想跟上去,却被容京在暗中一把按住,他愤怒地转头看向容京,却直面对方藏在温柔表像下的冰冷警告。
商明予愣了一下,停住要踏出去的脚步,他定定地站在台上,像个失了生气的木偶,任由容京带着他走完婚礼的全部流程。
他没有注意到温河清不见了。
容京打开房门,浑浊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皱起眉头,房内地板上散落着不少空酒瓶,而商明予正醉醺醺地靠在床边喝酒。
容京走近商明予,看到地上还有很多没开过的酒,他随便拿起其中一瓶,打开就往嘴里灌,喝完之後学着商明予的样子把酒瓶往旁边一扔,坐下来说:「难喝。」
商明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听到容京的评价後就大笑起来,笑够了才开口:「确实难喝。」
他伸手捞起远一点的一瓶酒,丢给容京,说:「试试这个,更难喝。」
容京和商明予一口口喝着酒,两人今天本就被灌了不少,现在两瓶下来,容京开始头痛,他看向身边还在喝的商明予,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酒jg中毒。
正这麽想着,商明予就倒了。
酒jg让商明予的反应迟钝,手来不及撑地,整个人直接砸在地上,撞得商明予眼冒金星。
容京被地面撞击的闷响吓到了,他想去查看商明予的状态,却见对方像是孩子撒气般地对着地板又骂又锤,容京收回伸出的手,转头欣赏起窗外的风景,尽管外面漆黑一片。
商明予渐渐安静下来,他维持着躺倒的姿势,问:「他怎麽样了?」
「回纽约了,搭时间最近的一班航班。」
「那就好。」
商明予想把自己撑起来,但他现在一丝力气都没了,尝试几次失败後,他宣告放弃,还把腿往回收了收,整个人缩成一团。
「容京,你恨我吗?」
「不恨。」
低低的笑声传来,容京看向侧躺在身边的人,眼底情绪翻涌。
「我当初是故意去找他的,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想把那群人引过去,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在计划什麽。」
「说实话,我一开始并不觉得我能顺利接近他,所以在住进他家的第一晚,我很混乱,你为什麽不阻止我?」
容京没有回答商明予的问题,商明予像在演独角戏一般继续说下去。
「我受伤那次,是故意的,因为我想知道真相,当时我真的好不甘心啊,为什麽有人可以被如此保护,而我生来就是弃子。」
「後来我想通了,既然大家都选择他,那我也选他,主动替他si,总b因为一纸合约被迫替si,心里上来得舒服些。」
商明予不再开口,手用力抓着衣服裹紧身t,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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