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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侧躺着抱住意中人,一如怀抱心爱的幼子,心下一片温软。乳珠被舌尖卷起舔弄吮吸,又令他浑身瘫软酥麻,毫不避讳喘息呻吟。

“嗯……哈啊……好舒服……”

天子的呻吟太像从前床笫之间的淫声浪语,余至清后知后觉尴尬起来,吸空一盏后,实在不好意思再含了。于是从床头取了玉杯,单手握住玲珑的小乳,将红艳的乳首抵在杯口,手掌轻动,揉捏绵软的酥胸,把乳汁挤到杯里。

“……先生……再揉一下……嗯啊……嗯……就是那里……”

臣下心中默念清静经,挤空了另一只,将半满的玉杯放回床头,又轻轻抚着天子光裸的脊背,等他很快入睡,才下床回榻休息。

次日,天子发现了玉杯里的乳汁,这才意识到昨天不是做梦,羞得两靥绯红。

臣下有些奇怪他如此害羞,依然不曾细思。

转眼七日,天子有了些气力,常常在床帷里抱着女儿逗弄。他穿着轻薄,乌发如瀑倾落,顺着素丝亵衣勾勒出脊背曼妙的线条,胸前隐有起伏,缀着两枚殷红樱桃。

臣下在一旁工作,时不时抬头看一看,目光只在天子面容和女儿襁褓之间移动,绝不多看其他地方一眼。

女儿用过小食恬然睡去,天子轻轻把她抱进小床,又缓行到意中人身侧,伸手点了点他正批阅的奏章:“先生也劳累许久了,且歇一歇,喝点水吧。”

余至清一抬头,便见天子衣襟大开,两点朱红乳首泛着一层湿漉漉的水光,雪白的椒乳随着倾身的姿势轻轻颤动,连忙转开目光。

天子和意中人目光一触,忽然脸热心跳,故作从容地站直理了理衣襟,轻抚微隆的小腹。这时子宫已降到耻骨,小腹微凸,更似初孕。

两人新婚后如胶似漆,一直日夜相对,形影不离。臣下夜里常常要为君分忧,亲尝椒乳。天子心疼他操劳,几次提出要他回别宫休息,臣子放心不下,执意不肯。不过……

臣下将最后一行批注写完,起身饮了一盏冷茶,才道:“陛下……不然今夜还是请太后来善加照料,臣暂且移居别宫吧。”

余浄,字至清,故籍涂山。举建和元年进士,殿试文谏,名动天下,走马探花,人皆爱之。

……至清为相,明察谦退。凡有争,皆顺君于外,人问但以律令故事答,不抒己意。及退,入内奏闻,言辞婉转,或至日言数万,章数十,皆密藏宫中,上悦而纳之。天下莫知,皆称圣君之明。

其博闻强记,朝中文武才德家世考课履历,知之甚详。上每用人,必细问询。至清不虚美,无隐恶,具以实言。朝野进贤退庸,颇赖其力。

先是,御史姜辛劾至清为相未尝一言及于政。上为之白,赞其嘉谋嘉猷,善古大臣宰相者事。由是庸者皆度不进之由,益怨之。会上育长女,例应别居,帝后各执己见,上不悦。或忖上有两意,奏请采选良人,至清默然无以应,上愈不悦,留中不发。朝野颇忧,而至清意自若。御史娓抗谏,辞不甚恭,上勃然现怒容,众亦色变。至清从容贺曰:“见朝廷有直言之臣,乃知天子有从谏之美。”上乃色缓,执手对曰:“不可使天下以为君人者恶闻其过,亦不可启讪君卖直之风。”遂调抗于东州。

……

——《昭书·列传给天子处置,天子一时暗恼,留中不发,马上就有人开始揣度帝后失和,闹得沸沸扬扬。

其实若只是帝后之事,不会这样复杂。归根结底,臣属如果有权势、有作为,又清廉正直,嫉恶如仇,在朝中总要得罪一些人。天子以贤臣为后,本来可以保护他,毕竟帝后敌体,不会受太多攻讦。结果就有人自作聪明,不惜大费周章挑拨,上这样的奏疏明劝和实离间。

有这样的心思,做些什么不好呢?

清朗朝中风气,真是任重而道远。

天子想了一会儿,已不再气恼,只是冷冷问道:“御史娓抗何在?”

其人应声出列,跪在地上行了大礼:“请陛下以国本计,切勿重蹈覆辙!”

这位新晋的御史有才干,风评不错,想来是一腔热血下说话难听了些,倒不是故意这样,只是稀里糊涂,好心办坏事。

天子抿嘴不语,晾了她一会儿,看完所有诗文,才让她起身。

众人猜到是有人文谏,不知前因后果,看天子难得发怒,面面相觑,一时俱寂。

余至清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倒看出天子其实没那么生气。他本来坐在天子下首,当即起身斟了一盏米酿,捧杯下拜。

天子起身去扶,接过杯盏时,忽然挠了挠意中人的手心,将十指扣在一起。

玉盏冰凉,意中人的手也沁得微凉,在夏季真是舒服极了。天子握着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臣为陛下贺,见朝廷有直言之臣,乃知天子有从谏之美。”余至清被天子握着手不放,倒是一点都没有不自在,镇定说道。

“先生素知朕心……”天子这才面色和缓,重新笑起来。又对众臣言道:“朕以一片赤诚待天下,也望天下以赤诚相还。尔等既为社稷之臣,进谏当为国为民,岂可妄自揣度上意?朕不欲闭塞言路,登基以来,未尝有臣属因言获罪,只因朕不愿让天下以为朕厌恶知道己身过错。尔等也当扪心自问,需要从善如流的难道只是朕一人吗?尔等今后谨记,不要以纳谏为幌子,沽名钓誉,排除异己,擅启讪君卖直、捕风捉影的歪风邪气。”

群臣应是。

天子已没什么心情品评文章,又道:“为太子所庆之文,不拘文采,凡有心意者,皆有赏。”

气氛这才活跃起来。

帝后同坐御驾回寝宫时,天子将那篇文章的内容说给贤臣听。

他知道臣子对女儿何等爱护,不愿他一起气恼,玩笑道:“若朕现在当真负心薄幸,要扩充后宫,先生会如何?”

余至清淡淡扫了天子一眼,开口道:“臣自当归隐林泉,推贤让能。”

天子冕旒上的白玉珠颤了颤,知道他没在开玩笑,不太敢相信一心为国的臣下是在吃醋,又试探说:“太子年幼,尚需教导,先生即使为国事计较,也不该就这样离宫。”

余至清说:“太子自有东宫臣属,后宫如何也有规矩,臣不愿曲意逢迎,恐怕有负圣望。”

天子望着臣下,臣下毫不动摇地回望。

“臣平生最敬王相,王相曾集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宁绝嗣不纳侍,臣以为真心恩爱当如是。”

“先生说,真心恩爱……”天子简直容光焕发,双眸亮亮地看向意中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余至清缓缓道,“臣心如是,未知君意如何?”

天子心跳如鼓,身在抖,声也在抖:“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朕意如此,天地可鉴!”

已顾不得身在御驾之上,拨开冕旒上的珠串,抱着意中人深深吻了下去。

当初天子对臣下自荐枕席,初夜交心,后来却鲜少说爱情。臣下在诗文里写思念写担忧,也从来不提情爱。

天子借国事向意中人求婚,自觉几乎有些“君子欺之以方”的凌逼:明知道意中人无心情爱又心怀社稷,拿准了他只要成婚一定会努力酬报,宁可强求,也要将高天孤月拥入怀中。婚后意中人温柔体贴,即使偶尔行事太持重,好像少了一份爱欲的激情,天子理解也接受,深感盛情。

等到贤臣邀请同道,天子心中以为已比表白更难得。所谓“以道事君,不可则止”,真正的贤臣忠道不忠君,反过来说,与贤臣志同道合,也就得到了贤臣永恒的忠诚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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