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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大日子是这座小镇最热闹的时候,每月的初一十五是大集日子每当这个时候官府施恩大开城门往来商贩络绎不绝,不仅有城中的商贩在此低价进货还有很多乡村人带着东西来卖,买卖买卖人气旺盛。
达官贵人和善男信女也赶在这日子里进庙上香,路过此地多数会停留一番。
“这不,又有不长眼的了。”
“老哥,怎么说?那小官人长得不错,衣服也漂亮,一看就出身不俗啊。”
老伙计眯着一只眼敲了敲烟杆,问身旁的小子,“你看那卖猪肉的摊主,你觉得如何?”
那小子给主家干活卸完货赖在镇上不肯走,歇脚的时候听见吵嚷便停下,听老伙计给他解惑。这老哥这么问他就站在高处看过去,视线终于躲过人群看到了中心那女人。
说是女人可单看容颜却是青涩极了,只不过她盘起了发不似未出阁的少女,衣装更是大胆极了!是个女人却光着上身!用一条大汗巾挂在脖子上,垂下的部位遮挡住女人身体的双乳,她卖力砍骨切肉,胳膊上结实的线条凸现出来,力量感十足。
这一幕相当奇怪,本该被人唾弃指责,但且看她身旁的那些人除了看热闹的以外皆是见怪不怪地等着买肉。
那女人忙中累了一身的汗,身躯在阳光下一闪充满了健康的美,她对身后喊:“达叔,里脊没了。”
达叔回她:“哪那么多里脊?没了就没了。”
女人笑了,这女人的笑容比小子见过的任何人——不,比见过的画里的人都美上百倍!
“达叔,贵客等着呢,你别藏着留着了,卖了吧。”
摇扇的官人眼睛都快粘在女人身上了,说:“不妨事,不妨事,我明日再来买也是一样的。”女人擦把汗,“明儿我不在这卖。”
小官人贼兮兮地笑起来,“也不妨事,你去哪——”他举起扇子去挑女人搭在身上的汗巾,“我就去哪——”
看热闹的小子急得拍大腿,“坏了,她要被欺负了!”
老伙计吧嗒吧嗒抽着烟,摇头,“可不能,你放心看着,能欺负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只见那扇子只搭在汗巾下面却抬不起来,原是那女人扣住他的手腕让他一动都不能动,小官人吃痛呲牙咧嘴地说:“你好大的力气,快放开!”
“哼,比你壮实十倍的猪我说杀就杀,对付你?就是个玩。”
那小官人嘴里还在不干不净,说她败坏风气,说她不如娼妓。女人也不惯着他,拽着他的胳膊就将他压在案板上,举起刀就砍,故意砍偏砸在他脸旁差点把他吓尿了。
“你再说?”
这人吱吱哇哇叫起来,“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女人又是一劈,这一次将他胳膊砍出个大口子,血口子噗呲噗呲往外流血,这伤口若是不赶紧缝上人命要不保。这人也不喊了,整个人都傻了,拉了一裤子。
那达叔从摊位后面掏出个牌子,其上书写:【至孝至善】
阿叔:“去报官吧,看看青天老爷会不会帮你们说话。”
这小官人父母是游商当然不知此地竟有如此致命花朵,他的随行赶紧把人接过去抬向医馆,四周的人拍起巴掌表示十分解气。
看戏的小子放下心坐回去,“你们这还有这号人物呢?”
老伙计收了烟杆表情严肃起来,“她的锋芒都是磨出来的。十几岁替父、伯、叔还债,免了一家人沦为奴籍。”
“那么小如何还债?除了卖身……”
“是啊,她还不肯将自己卖了,也不肯母亲受辱改嫁,为了保家母名声和一家子姐妹她就去求高门老爷家做工,但她不签契约的一个姑娘家难免落下闲话,她就在官老爷和祖亲长老的面前立誓——此生不嫁,不受男缘。”
小子想起那块牌子。老伙计点头,说:“小小年纪便要挑起家中大梁,宁折不弯,一心保护家母和长姐、妹妹们,官老爷都被她打动,怕她被世俗里的人欺辱赐了牌子,只要不是她故意惹事,为自保的话杀人也无罪。”
“她在乡里乡亲里也人缘不错吧?”
“那是自然,她还是个大善人,大好人。”老伙计却叹口气才说:“好过头了,人呐,太无私就可惜了,总感觉她对这俗人地界儿没啥留念的,好得像个神仙似的。”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此女当真大善?”
老伙计吓一跳回头看去是一个大和尚,他连忙笑呵呵作揖,“老师傅哪里来呀?”
大和尚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金山寺,法海。”他说:“既然是大善之人那老衲必然要去结这个缘。”
日头快落了,猪肉摊子也收了。收工后没那么热了女人先钻进车里把衣裳穿好,然后跳出来帮达叔一起收摊,达叔笑她:“天再热也别再那么穿了。”
女人用肩膀蹭蹭耳朵,满不在意地说:“我乐意。”
“阿弥陀佛,打扰施主了。”
女人没想到会有出家人靠近猪肉摊,她还礼,“大师傅好。”
“老衲请问施主叫——?”
女人答:“叫我阿青就行了。”
法海说:“好,那么不知阿青施主是否愿意帮老衲一个忙?”
此处荤腥气太重,阿青带着法海往清净地方走去。她问什么事需要帮忙,法海说:“老衲听闻阿青施主是大善人,这才斗胆打扰。老衲可惜一段千年之缘,出家人心系苍生,可苍生也是平凡你我。虽是一对有情人的姻缘但既然老衲已知晓便没有不管的道理,奈何出家人远红尘,男女情事中闯入一个和尚总是不妥,这不来请阿青施主是否能帮老衲?”
这阿青和寻常女子不同,她并不认为强系情缘是浪漫反而觉得这和尚多管闲事。她面色不佳,但也不好对一个和尚冷脸,生硬道:“我不行,家里忙,等我回去呢。”
法海追上去,劝说道:“施主杀业太重,哪怕你再心善又如何,有多少生命了结在你手中?因果报应啊。施主想想,你不在乎自己还不为家母和姊妹们着想吗?此行算是积德,多少能缓解你家的杀业。”
阿青还是被他说动了,她跟着法海走了很远的路,法海让她等着便不见了。等了许久以后法海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和他十分违和的伞,那伞好看极了似是白色绸缎。他又带阿青走了一段路,靠近西湖,他指着湖面小舟,“你瞧,那女子就在舟上。”
阿青看不清舟上的人,这时下起了雨视线更模糊了,她暗道可惜。
岸边跑来了两个男子,一高一矮,高个的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矮个的衣衫破烂像个乞丐。他们被雨困住,但好像还在找人四下张望。
法海对阿青道:“你是大善的有缘人,可否借你的血一用?”阿青不怕疼,问:“借多少?”
法海说:“不多,够写个你名字的就行。”
阿青划破指尖在伞内写下一个字:青。
“出家人不适合这时候露面,还烦请施主替老衲送过去吧,好让那官人能寻到舟上姑娘。”
阿青去送伞,她从来没被娇惯过自己过得也是粗枝大叶再加上这时她心里不太舒服也没用那伞就这么用手拿着走进雨幕中。靠近那俊朗男子,她一递:“喂,给你用。”
“啊,多谢多谢,我叫许仙,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我也好事后还给你。”
阿青没听他多言转身就走了,她在雨中不紧不慢地走着,大和尚不知何时过来的,问她:“你见那小官人怎么样,人长得俊朗教养也好,你就没半分动心吗?”
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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