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esp;&esp;本以为她会毫不犹豫含住，毕竟现在情况，和她第一次嗅到自己的血不一样。

&esp;&esp;可是，兰絮仍是懵懵地摇头：“不要，感觉脏脏的。”

&esp;&esp;殷翊：“……”

&esp;&esp;行，什么意识都失去了，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喝人血，她怎么这么……

&esp;&esp;可爱。

&esp;&esp;殷翊勾起唇角，却又无奈，做主将指头鲜红的血液，抹在她唇上，像给她上了一层水亮大气的口红。

&esp;&esp;像淋上一层甜而不腻的蜂蜜的冰糖葫芦。

&esp;&esp;回去就买口红，他想。

&esp;&esp;兰絮下意识舔唇。

&esp;&esp;勾入唇中的血气，带着浓郁得令人无法理解的芳香，隐匿了铁锈的气味，一下激活兰絮的味蕾。

&esp;&esp;就像感冒了好几天的人，一个下咽，一瞬通了堵堵的耳朵，整个世界都清明了。

&esp;&esp;她意识回笼，慢慢地理清楚现在的情况。

&esp;&esp;刚刚无法接收的消息，也全都一股脑地往她的神经中枢塞。

&esp;&esp;不过一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眼底清明，却又晦暗，她说：“是你非要我喝的。”

&esp;&esp;殷翊：“是我。”

&esp;&esp;所以归他负责。

&esp;&esp;她狠狠地咬住殷翊的手指，犬齿嵌入他斜长的伤口，吃着伤口的血。

&esp;&esp;说到底，她身体还是僵尸，跨过心中那道坎，长期被自己忽视的对人血渴望的焦灼感，也终于消失了。

&esp;&esp;她满足地晃晃小腿，脚趾踢在他大腿上，干脆把那里当着力点，踩了踩。

&esp;&esp;殷翊浑身紧绷。

&esp;&esp;他另一只手，撑在台面，任由她闭眼饮血。

&esp;&esp;以身饲鬼，向来是秃驴的崇高信仰，不是他的，从来只有他杀鬼。

&esp;&esp;但此时，他觉得，以身饲她是不一样的。

&esp;&esp;他也只会对她如此。

&esp;&esp;只不过，意料之中，兰絮只吃了一些，等整个意识回归她的掌管，她吐出他的指尖。

&esp;&esp;殷翊：“再吃点。”

&esp;&esp;兰絮擦擦嘴唇，用力踩他大腿：“你怎么那么烦，还逼我吃。”

&esp;&esp;殷翊放轻声音：“一点就行了。”

&esp;&esp;她的气虽然重新充盈了，但需要再吃一点，就圆满了，以后也不会轻易陷入意识错乱的状态。

&esp;&esp;虽然那个样子的她，很乖很可爱，但他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百依百顺才喜欢。

&esp;&esp;是的，喜欢。

&esp;&esp;殷翊心口发烫，脑中过了一遍这个词，被一种千分离谱中，又带着万分合理的感觉击中。

&esp;&esp;一直以来，自己在一些事上双标，兀自陷入自我纠结，反复横跳，却依然总是不自觉，对她挪不开目光，讨厌别人骂她，一个字都不行……

&esp;&esp;是喜欢啊。

&esp;&esp;他用目光描摹她，满眼里，只有她微微鼓着脸颊，埋怨自己的模样：“呸呸呸，我才不要，搞得我很稀罕你的血似的。”

&esp;&esp;怎么会有鬼这么犯规，能让自己抛弃掉所有原则。

&esp;&esp;劝不动，他也不劝了。

&esp;&esp;深深吸一口气，自己咬着自己手指，吮了足够多的血，他在她的注视下，缓缓靠近她。

&esp;&esp;兰絮突然顿住。

&esp;&esp;她坐在原地，视野里，殷翊俊逸的面容，越来越近，他唇边也有血迹，一抹艳艳的红，顺着他的唇角滑落。

&esp;&esp;一点都不像个道士，反倒像引人堕落的鬼。

&esp;&esp;靠近到她唇边。

&esp;&esp;她没有躲，却也，闭上眼睛，浓长的睫毛不经意间颤了颤，像是预感到要下雨的时候，合起蝶翼，躲避雨露的蝴蝶。

&esp;&esp;他衔着自己的血，喂给她。

&esp;&esp;他们之间的体温差，让他的温度度到她唇上，将温热的血推到她口中，他出不去了。

&esp;&esp;生涩的接触与纠缠，却让彼此微微颤抖，动作越来越用力。

&esp;&esp;他环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揉按。

&esp;&esp;兰絮手往后想找个支点撑住，拂过水龙头，开关一动，水流哗啦涌出，殷翊攥住她的手，五指与她交错，一用力一起按住水龙头，关掉。

&esp;&esp;水龙头下挂着一滴水珠儿，兰絮的下颌，也挂着一滴血珠儿。

&esp;&esp;殷翊抿走，又亲向她。

&esp;&esp;湿漉漉的。

&esp;&esp;亲不够，他又用刚刚的姿势，在兰絮一声因失重的惊呼里，他一把抱起她，走出去。

&esp;&esp;这么考量臂力腰力的动作，他做起来一点都不累。

&esp;&esp;兰絮用力环住他脖颈：“呀，放、放我下来，要摔了！”

&esp;&esp;他道：“脚盘上来。”

&esp;&esp;兰絮：“……”

&esp;&esp;她也想啊。

&esp;&esp;刚刚，她在意识涣散时，为了不摔下去，就是这么盘着他的。

&esp;&esp;可现在，有什么和刚刚不一样的。

&esp;&esp;……

&esp;&esp;不管了，是他让的。

&esp;&esp;她脚腕互相勾在他后腰，脚后跟压着那里，感觉到一股蓄势待发的力。

&esp;&esp;这下兰絮比他高了一些，他眼眸半阖，脸颊酡红，低低喟叹，仰头去啄她的唇。

&esp;&esp;温柔了许多。

&esp;&esp;但一到床上，他又本相毕露，惯于掌握一切的姿态，急匆匆咬住她的唇，好像怕她躲闪，等了三秒，等她没有反抗，又疾风骤雨般地亲。

&esp;&esp;他们亲得气喘吁吁，殷翊后颈的齿痕，又多了两个，兰絮脖颈上，也多了好几抹红。

&esp;&esp;终于，殷翊微微松开她。

&esp;&esp;兰絮被亲得又舒服又累，向来没什么血色的唇，变得红肿，因为喘息，心口规律地上下起伏着。

&esp;&esp;他们对视着，却不是那种能让彼此的信号。

&esp;&esp;而从刚开始亲，就有什么硌着她。

&esp;&esp;殷翊眉宇间满是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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