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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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盯着他的手机,“你不会在玩不健康的东西吧?”
季南枫脑袋炸出火星,差点把手机丢出门外,“你胡扯什么,我可是良民!倒是你,吓我干嘛?”
“我喊你好几声,你都不理。”
季南枫看表,他竟然玩了四个多小时,“肯定是你声音太小。”
郁宁:“再大点,隔壁都要听到了。”
季南枫故作镇定,“哦,那就是我耳背。你找我干嘛?”
“我要洗澡了,你洗不洗?”
季南枫挑眉,“怎么,邀请我一起啊?”
“神经病。”郁宁转头走进浴室,并反锁上门。
等郁宁洗完澡出来,季南枫已经留出里面的位置,并假装睡熟。
郁宁越过他的身体,钻进里侧被窝,“买了那么多没用的东西,怎么不说买个床垫?”
“那怎么行。”季南枫翻身,轻易把他抱进怀里,“我还得给老爷暖床呢。”
郁宁神经绷紧,脊椎僵直,而后,气得踹了他一脚,“给我穿上衣服再过来!”
“我特意给郁老板准备的惊喜,老板居然不领情。”
“再废话就出去睡!”
季南枫不情愿裹上睡衣,但人仍要贴过来,“老板,今晚还需要其他项目吗?保证竭尽全力,亲力亲为,加钟不加价,错过后悔一万年。”
郁宁从枕头下面拿出铅笔,“再说骚话,就给我滚下床。”
季南枫吓得按住腰。
靠,枕头下面埋武器,
好狠毒一人。
可身后的人老实了没几分钟,又开始不安分。
郁宁憋着火,“你还没够?”
季南枫困住他的挣扎,热气从后颈延续到耳廓,“我不动,你也别动。睡觉前,我再说最后一句……”
季南枫停了几秒,等到电子表发出“滴”的声响。
一团热气散在耳垂边,季南枫温声说:“郁宁,新年快乐。”
每天忙着画画,竟遗忘了农历新年。
郁宁抓着他的手,按在心口,“嗯,新年快乐。”
愿往后余生的每个新年,都有你。
随后的几天,郁宁真的在宿舍养了个男人。他每天早上出门,等晚上回来,季南枫会暖好床等着他。
郁宁觉得不可思议,季南枫是如何忍受呆在这种穷乡僻壤,锁在小房间里,熬过不能随便出门的日子。
纵使这里千般不好,也总有优势。季南枫的学习计划总能超额完成,在这里,他每天刷一套高考试卷,分数高接连走高,总成绩稳定在六百八十分以上。
照这个发展,考取菁大金融学院指日可待。
季南枫熬了四天的乏味生活,日子终于迎来转机。明天的写生地点在山顶,海拔高又危险,郁宁考虑到自己的情况,和向霖请了假。
没有规划的休息日,在季南枫的软磨硬泡下,两个人决定出去玩。
早上七点,其他人背着行李上山,郁宁和季南枫也准备出发。
季南枫的车停在村口,好几天没开,上面落了一层土。
季南枫车速不快,沿着国道往东开,随着升起的太阳,美丽的景色流连忘返。
车路过一段冰封的河面,郁宁说:“停一下。”
季南枫:“怎么了?”
郁宁指着窗外,“我想去那边。”
季南枫把车停在路边。
北方的冬日,冰湖景象并不稀罕,但这条湖干净清澈,表面光洁如同玻璃镜,整片天空都因湖面而倾倒。
郁宁站在湖边流连忘返,“我想在这里画画。”
季南枫:“开什么玩笑,冷死了。”
“没事,我穿得厚。”郁宁搬出画板,“而且,我这段时间都在室外画,早习惯了。
季南枫看表,“最多半小时。”
“太短了,至少两个小时。”
“不行。”季南枫拽走画板往车上送。
“一个小时总行了吧。”郁宁呼出口气,鼻尖红红的,“就一次。”
季南枫无法从郁宁鼻尖移开,拿画板的手跟着松了。
郁宁摆正板子,握紧画笔,季南枫转眼没了影。
没过几分钟,身后传来脚步声,郁宁身上披了件羽绒服,怀里又多了个暖手宝。
郁宁全身都是温暖的,“谢谢。”
“你赶紧画完早点撤,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郁宁把注意力放在画板上,清澈的冰湖倒映蔚蓝的天空,苍穹山脉连接在世界尽头。
作品出自绘画者的笔,美景珍藏在观赏人的心。
郁宁状态不错,他起稿很快,学着向霖的方法,只勾勒轮廓,把色彩细节存在脑海里。仅用了半个小时,郁宁起身,收拢画板。
季南枫把工具搬上车,“难得啊,这么快。”
他都做好到点绑人的打算了。
郁宁:“记在脑子里,剩下的回去画。”
“不赖,觉悟终于高了。”季南枫背上画板,“走吧。”
郁宁停在原地,“说好的一个小时,还没到。”
季南枫回身,“你还想干嘛。”
郁宁抓着他的手腕,往冰河里面带,“去滑冰。”
季南枫:“你三岁吗?还玩这个?”
“走吧,好不容易来一趟。”
最美的风景绝不甘心于欣赏,还要彻底融入其中。
郁宁身体弱、又怕冷,他今天不尝试,以后更没有机会。
对外行人来说,所谓的绘画,就是把现实生活中的景物,通过临摹的方式,复刻到画板上。
对于郁宁来说,绘画并不止于此。每幅作品都有灵魂,想要绘刻灵魂,绝不仅仅画出表象,而要真正融入到画中,感受它的生命力。
郁宁难得高兴,季南枫虽心有余悸,但也不忍拒绝。
他被郁宁拉着,往湖中央走。冰面很滑,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他们步子不快,几乎是滑动的方式,两个人都戴着厚实手套,但拉得很稳,郁宁能摸出季南枫的手指轮廓,很长,也很热。
他们上次牵手,应该是幼儿园中班。
那天外出活动,老师让两个小朋友手牵手。听到该消息,最后一排的季南枫迅速跑到第一排,用自己玩了细沙子、摸了牛奶糖,黏糊糊又脏兮兮的油手,紧紧抓住了郁宁。
季南枫不仅弄脏郁宁的手,还蹭花了他的新衣服,大摇大摆拉着他乱晃。
当年,小小的郁宁甩不开脏脏的手,他委屈到大哭,季南枫却嬉皮笑脸。他受批评、肯道歉,但就是不放手。
郁宁收回思绪,看着身旁,拉着他缓慢往前的季南枫,对方步子迈得小心,手握得很紧,时刻注意着他的反应,生怕他会摔倒。
郁宁调换方式,十指相扣。
“喂,虽然我知道我很帅,但你再这么看,我可要收钱了。”
“不看就不看。”郁宁收回目光,滑着步子,迅速冲出去。
季南枫:“慢点!摔了怎么办?”
两个人紧紧牵扯,季南枫跟着向前。
郁宁加速加速,“不怕,要摔的时候,你会抱住我。”
“做梦吧!如果要摔,我得先自保。”
“你会的。”说着,郁宁松开手,拼命向前,“来追我。”
“你幼不幼稚,快停……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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