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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牧和顾君若还是觉得陈先生死得太蹊跷,问道:“确定了吗?”薛县尉就道:“我回去再问一次。”顾君若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把他的家仆叫到县衙,我们要问话。”薛县尉应下,一边让人去找陈家家仆,一边让仵作去验尸。韩牧回到县衙就开始百无聊赖的翻着公文看,看到已经有客商申请过所出县,他这才高兴一点儿,“你说的没错,河道一通,商路自开,而且出门的多是粮商,就算姚家罢市,有他们在也能支撑一段时间。”顾君若略一思索就扭头问记事,“我们县衙的官船有几艘?”记事愣了一下后道:“只有一艘。”顾君若就和韩牧道:“把官船放出去吧,就收路费,货物按照重量收取费用,粮食进县不收税,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往江陵走一趟的。”对于顾君若的措施,韩牧只会点头,反正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相比这些事,他更在意的是姚家的动静,所以他一回来就让小北去盯着姚家了,势必要姚伯清跟着衙役去江陵,姚老爷再不甘愿,也得提着东西来见韩牧。韩牧正在看陈先生的生平,想要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这位陈先生擅长画图,不仅会给县里画桥梁图,一些有钱人家要建房子造园子也喜欢找他画图设计;有时候江陵那边都有人来请。所以他还算有名。有名到县学偶尔都要请他去讲学。这么有名的人没有父母,也没有妻儿,家中只有一仆人,据说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书童。家中琐碎的事则是请了隔壁巷子里一个叫赵婶子的人,固定每日上门打扫浣洗。薛县尉已经问过赵婶子,她说那两日陈先生家中都很正常,和往常并没有上门区别。韩牧翻着这些信息和供述,啧啧两声道:“这陈先生日子过得好潇洒,是我一直想过而未曾过到的生活。”
在一旁替他处理县务的顾君若就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纸张,发现并没有多,不免好奇,“哪儿好了?”那些信息她在回来时便扫了一眼,她看不出哪里好。“怎么不好,一人过活,逍遥自在,想去何处去何处,”韩牧畅想道:“要是我,我必定不在义县一个地方待着,我可一马一剑,带上小北来江陵看千帆过河,再去北地看大漠,等看完这些美景,我还要去陈国和齐国……”顾君若:“然后被陈国和齐国当做细作抓起来?”畅想被打破,韩牧没好气地道:“我岂是那么好抓的?”他道:“不过我要是真被抓了,我便自尽,绝对不让他们借我威胁我父兄,说不定还能留下一个荡气回肠的侠义传说。”顾君若:“你要是死了,他们更可以借着你的身份为所欲为了。”她道:“你死了,他们不能再造一个韩牧吗?”韩牧呆住。顾君若:“所以你别动不动就想着牺牲自己,成全大义,绝大多数情况下,你死了,大义也会被辜负,所以你还是想想落在敌国手中要怎么活下来吧。”韩牧呆住。顾君若将所有县务处理好,往外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都这个时辰了,薛县尉怎么还没回来,那家仆这么难找吗?”话音才落,贺子幽带着小北和天寿屁颠屁颠的跑回来,率先禀报道:“姚伯清去江陵,姚老爷往我们县衙来了。”韩牧瞪眼,“他来做什么?找我吵架?他知道我们要栽赃陷害他们了?”顾君若狠狠地咳嗽了一声,瞪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呢,那就是正常调查。”“哦,对,我们就是正常调查,那怕什么?”韩牧又端坐好,抬着下巴高傲的道:“宣吧。”姚老爷拜访过这么多届县令,这一届县令是最难带,也是最难相处的。谁面见客人是在大堂里面见?大堂旁边的客房是摆设吗?姚老爷一脸无语的带着下人,下人捧着礼物进来。偌大的大堂里只有两套座椅,当中一套,县令专属,还有一套,现在被顾君若坐着。于是客人姚老爷只能拢着手站在大堂上,看着不像是来拜访做客送礼,倒像是来问审的。韩牧三人和姚老爷大眼瞪小眼,贺子幽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们是不是得请人去隔壁就坐奉茶呀?”顾君若这才想起这茬来,连忙起身要待客,韩牧已经直球的问道:“姚老爷这是干什么?”他看着姚老爷身后的礼盒,一脸戒备,“你们家不会是想故意给我送礼,然后告我收受贿赂吧?”站起来的顾君若就又慢慢坐了回去。姚老爷没想到他会以如此险恶的用心揣摩他,顿时气炸,他好心给他送礼,难道还送错了?但想到大儿子的话,姚老爷还是忍了下来,他扯开一抹笑道:“大人说笑了,这就是些薄礼,本来县令来就任,我们就是要送礼的,不过因为灾情严重,此事一拖再拖,这才拖延到现在,还请大人不要介意。”姚老爷道:“除这些薄礼外,姚某还在酒楼里定了一桌席面,还请大人、夫人和贺公子赏脸。”韩牧在江陵赔了一大笔钱,这会儿也不太有钱了,吃着贺子幽的,喝着贺子幽的,虽然不会不好意思,但如果能给朋友省下一些,他还是很高兴的。因此想也没想就点头应下了,正好他也想看看姚老爷想干什么。顾君若却已经想到这或许是姚家的示弱之举,就不知道他们能退多少步了,所以也没拦着韩牧答应。此时已近傍晚,正是用晚饭的时候,所以姚老爷请他们移步。一行人正要离开,薛县尉急匆匆的赶来,凑近韩牧耳边低声道:“大人,陈家的家仆不同意验尸,而且他今天中午趁我等不备,悄悄带走了陈老爷的尸首下葬了。”“什么?”韩牧立即不想吃饭了,和姚老爷道:“姚老爷,衙门里有案子,这饭就不吃了,改日你再请我们吧。”“啊?”“对,明日要是不忙就明日请,不然后日也行,今天就先不吃了。”姚老爷瞥了薛县尉一眼,薛县尉脸色很冷,并不搭理姚老爷。自从灾情之后,薛县尉和姚老爷的关系就不太好了,姚老爷也知道,前不久薛县尉的娘饿死了,而他一双儿女也差点饿死。哼,分明是自己无能,结果却把罪过怪在他头上。姚老爷心急,很想知道是什么案子,因此一脸的欲言又止。韩牧见他不肯走,就眯着眼睛看他,“怎么,姚老爷和陈先生之死有关?”“什么陈先生之死?”姚老爷一脸迷茫,想起来后立即道:“无关,无关,我怎会和死人有关?”说完就好奇的问韩牧,“大人说的是昨晚上被大火烧死的陈先生?”韩牧“嗯”了一声,姚老爷就道:“陈家的火不是意外吗?”他道:“要说对陈老爷最熟悉的那是罗教谕吧?您想查陈先生,问罗教谕便知。”韩牧看向薛县尉:“罗教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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