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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牧已经找好了碑石,就在清点岳老爷捐的款项时,碑石就在公告墙旁立了起来。看见这么高的碑石,所有有钱人皆心头一热,本来没打算捐的也跑回家拿钱。排首他们是不想了,但能在这碑文的角落里刻个名字也是好的呀。不少士绅商人都拿了钱来,有的捐十贯,有的捐一贯,上百贯的很少,但也有几个。更多的是一贯两贯的捐,还有的捐个一二百文,韩牧也都叫人细细地记录。积少成多,只一天的时间,韩牧他们就收了几箩筐的钱,粗粗一算,足有一千多贯了。韩牧拿起一贯钱,抛了抛后道:“你猜的果然没错,他们就是要看三家谁先出手。”顾君若只看了一眼箩筐里的钱,“明天来捐钱的人只会更多,曾家应该会出手。”韩牧疑惑,“曾家为什么要在明天就捐了?掐准最后一天捐不是更好?”“拖下去对曾家的声望打击很大,除非他所捐款项远远高于岳家,不然就多那么百十贯,还不足以让人震撼到忘记今天岳家抬着钱来的情景。”顾君若道:“他要是选择后一种,于我们来说反而是最好的,毕竟得利的是义县的百姓,但观他以往作为,恐怕他拿不出这个魄力来。”韩牧嘀咕道:“这也太小气了,钱能有面子重要吗?”顾君若瞥了他一眼道:“对这世上大部分人来说,钱是比面子更重要的,像你这么在意面子的,反而是少数。”韩牧骄傲的抬起头。顾君若道:“对于这种人,有句俗语说得很好。”“什么俗语?”顾君若:“死要面子活受罪。”韩牧:……“你何故骂我呢?”“我有吗?”顾君若道:“我这分明是实话实说。”“我哪儿为了面子受罪了,你举个实例来。”顾君若的目光就下滑,落在了他的腰上。韩牧脸一黑,摸着后腰道:“看什么看,我这是……这是走路不小心扭的。”“不是因为木榻太短,蜷着睡伤的?”“不是!”顾君若道:“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了。”韩牧:……见顾君若回后院,韩牧便气呼呼的跟上,要和她理论,“我好心把床让给你睡,你不仅不领情,还讽刺于我,你既知道那木榻对我来说比较短,那你这是要与我换着睡了?”顾君若:“不是。”“不是换着睡,难不成你是想……”顾君若瞪大眼,追上去道:“你是想与我同床共枕?”顾君若扭头瞪了他一眼,“你休要胡说,再乱猜测,我连房间都不让你进了。”她推开门,小北正带着人出来,看见韩牧便高兴的迎上来,“二郎,你快来看,二夫人给你换了一张木榻,以后睡觉就不必收着腿了。”韩牧:“……这是榻吗?这不是床?”“就是木榻,您过来看,这木板子是连在一起的。”韩牧按了按木榻,蹙眉,“哪来这么长的木榻?”小北就低声道:“是少夫人托木匠打的,还是拆了两张木榻合并的,昨天打好,今天便送来了。”韩牧又伸手按了按,有些不自在的和顾君若道:“谢谢啊,你怎么留意到这些?”他以为他们都这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她不会留意到的,连小北都没怎么上心呢。顾君若移开目光,不看他的脸,“正房也有你的一半,总不能一直委屈你蜷着身子睡。”沉默在俩人之间弥漫,小婵和小北互相看了看,最后退了出去,将空间让给他们。韩牧就踢掉鞋子,往后一靠,靠在榻上伸直了腿脚,“你说,这会儿京城应该收到我们的折子和书信了吧?”“嗯,算脚程,两三天前就应该收到了。”韩牧:“我们会有赈济粮吗?”顾君若没说话。韩牧也不是非得要一个答案,“河道清理出一段了,他们说再有几天便可通航,到时候外面的粮食便能走水路进来了。”“我们县里的商人也可以走水路出去买进粮食,”顾君若突然想起来,和韩牧道:“你可以下令,从现在起到秋收前,进来的粮食皆不收取商税。”
韩牧瞪眼,“这岂不是肥了姚家?”“不,”顾君若目光炯炯道:“这对姚家来说,却不算是好事,对于县内的小粮商们才是。” 相争“义县的粮食生意被姚家垄断,这对义县的百姓来说不是好事,”顾君若道:“这一次义县水灾,姚家声望被打击,我想,只要有别的选择,很多百姓会选择其他粮铺来购买粮食。”“买东西就是这样,以前大家相信姚家的品质,都下意识的选择姚家的粮铺,所以小粮商们生存艰难,这一次姚家声望受损,就是小粮商们的机会,机会难得,我们就助他们一臂之力。”顾君若道:“不过这事得等捐款一事结束后再公布。”顾君若猜的不错,第二天下午,曾家便抬了钱来捐献,足足七百五十贯,再次创下新高,曾家的名声也好了许多。于是跟风捐款的人家就更多了。姚老爷心里就跟火烧一样,既恨岳老爷起调起高了,一下将底线拔高在七百贯以上,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多捐一些,压曾家一头。不过被姚伯清给拦住了,他道:“排名第二已经足够,没必要为一个虚名和曾家闹僵。”这也是他们让曾家先出钱的原因之一,算是他们两家的默契。姚老爷不甘心道:“莫不是你偏心你岳家?”姚伯清:“……父亲,儿子姓姚,就是偏心,也不可能偏心岳父啊。”姚老爷不甘不愿的道:“那就捐七百零一贯吧。”反正都是排第二名,要不是怕不好听,他想捐七百贯零一文钱。姚伯清面露无奈,并没有听姚老爷的,而是加到了七百二十贯。姚老爷为这事又念叨了半天,但还是让人把钱抬去了县衙。因为知道今天是捐款的最后一天,大家都想知道姚家会捐多少,会不会越过曾家,所以县衙门前围了不少人。等姚家捐的数目报出来,人群中便叹气惋惜声一片,“姚家也太没胆了,要论有钱,我看曾岳两家都比不上姚家,结果愣是自愿被曾家压一头。”“姚家毕竟是经商的,比不得曾岳两家是耕读之家。”“说起来最可怜的还是岳家,借了这么多东西给县衙,又带头捐了这么多钱,结果还被压在了第三名。”“是啊,也忒可惜了。”正议论,街道另一头又有人抬着木箱子过来,“咦,那不是岳家的管家吗?”“还真是,抬的是什么东西?”岳管家抬着一箱东西到县衙门前,叉手行礼道:“官爷,我家老爷回去后感念县令大人的为民之心,于是和亲朋凑了凑,又凑了十万钱出来,还请官爷加上去。”记账的记事也惊呆了,回过神来立即点头,“好。”等把岳家的这一笔钱清点后记上,天色也渐暗了,人群中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哄的一下大声道:“岳老爷高义呀!”“原来还能往上加,那曾家和姚家加不加?”压力瞬时给到曾家和姚家。不,姚家没压力,在得知岳老爷添了十万钱,变成八十万后,姚老爷立即和姚伯清道:“我们不去争这个虚名了,让曾家和岳家争去,反正我们又不能拿排首。”话是这样说,姚老爷还是派人去盯着曾家,“你仔细看看,曾家出不出钱,最后他们家要是不出,我们家出。”不能压曾家,但可以压岳家呀。姚季白一脸懵的站在一旁,“父亲,您不是说我们家不争这个虚名吗?”姚老爷横了他一眼道:“你蠢就要少说话,学一学你大哥知道吗?”姚季白:……姚老爷都有这个志气,曾老爷自然不会容许岳家这样爬到自己身上来,于是他咬咬牙,也开始加钱。他也决定加十万,结果钱还没抬出去,曾和轩回来道:“父亲,我听说岳家去店铺里拿钱了,似乎是在防备我们家往上加钱。”曾老爷一听,咬咬牙道:“我们加二十万!”不远处的岳家的确叫人去店铺里拿钱,不过是做做样子,并不打算再往上加钱。岳老爷也想开了,看曾家和姚家的气势,显然是不会让他排首的,既然如此,那就坑他们便,能坑一个是一个,能坑多少是多少。只要他们吃亏,他就高兴了。所以他吩咐人道:“去店铺里大张旗鼓的拿钱,有多少拿多少。”岳景和补充道:“多准备几个箱子,找些石头装进去,一箱钱给我装出三箱来。”“是!”曾和轩盯着岳家,不断的回去和他爹道:“岳家从城南的铺子里抬出三个箱子,看上去沉甸甸的,估摸有二十万钱左右。”曾老爷心一紧,便道:“那就再加五万钱,凑够一千贯给县衙。”这样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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