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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隔天bruno就回去香港,准备重新找份老老实实电脑工程师的工作,他说这样的工作比较适合个性喜欢简单一点的自己。然后好好跟家人解释一下不待墨西哥的理由,「因为太想你们,所以我回来了!」
他的幽默总是可以在贴心的细节里展现。
kathleen将chris的行李从原本他下榻的地方带了过来,也帮他在那边办了退房。
他目前就跟她一样留在艾伯丁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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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留意到身边这个还算是有点良心的男子。
不过,欺骗过她的这个事实还是不会变的事实。
「这红色手环你的?」
「嗯。」
「看起来很旧。」
「嗯,是啊。我小时候我妈给我的。」
「你确定是你妈给你的?」
「………?」
她拿出之前在他包包里面搜到的一张卡片,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太阳,太阳中间贴了一圈圆圆的彩色玻璃纸,卡片里面有个用纸折的纸袋,纸袋上有着一个的圆圆绳子压过的凸起痕跡。
看起来像是手环是包在卡片里面的一个礼物。被拿出来戴在眼前这个男子小时候的手上。
「小时候收到的情书喔?」
他看到那张放在包包的卡片,现在竟然在她手上,觉得隐私被侵犯。
但想到自己在她眼里还是个骗子,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就把这股怒气吞了回去。
「嗯,大概吧。她拿给我妈,我妈交给我。」
「干嘛还戴着?你还记得她吗?」
「不记得。但是她让我觉得我是个好人。所以,我戴着它,提醒自己是个好人。这也是我跟这块土地,也就是我妈妈故乡唯一的连结。中间断过很多次,我去买类似的棉线,然后每次抽下一条原本的手环中的一条线,编进新的手鍊里。看到吗?这条顏色比较暗的,这样会很幼稚吗?」
「不会,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如你看到的,我的工作,常常让我忘记我曾经是个好人,所以……」
「可以问一下你跟宝拉的关係吗?我从bruno那里偷听到这个名字,我想你是不是跟她有什么关联?」不等他说完,kat插嘴问着。
「她大我九岁,是我刚到墨西哥很照顾我的大哥女人。」chris老实回答她想知道的答案。
「你这样骗回她的钱,她没生气?」
「这…有点复杂。你呢?晚上穿那样去上班?白天还在花店工作?不是说八月要去英国,为什么要去英国?……对你有太多好奇,一次问这样会太多吗?」
「其实,我真正想问你的,你知道是什么。」chris接连问着。
「我?」
「嗯…」
「我那三个孩子跟老公在哪吗?」
「那是真的吗?还是也是骗我的?」
「你那么认真想知道?」
「都飞到这里来找你了,我想搞清楚到底是你骗我?还是我骗你。」
「我二十八岁,未婚没生过小孩。这样你满意了吗?」
「那我们扯平了。你也骗过我了。」
「那不一样…我…」
「哪里不一样,欺骗就是欺骗。还有,哪有人硬把自己说老的?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坦承之后的两人对于那份紧绷的怀疑与不信任感,也释放地松了一口气。对于突然来的这样的缘分,总算好像开始牵上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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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带你去个地方!」
「你这么熟了?你不是外国人吗?」
接着他们骑着租来的重型机车,跟着手机导航,来到阳明山的舅舅家对面的溪畔。骑机车对住在墨西哥的chris不是件太难的事。
眼前的景象的确很熟悉,是chris在照片里的那个星空下的溪畔。
「你来过吗?」
「我真的不记得,阳明山很多溪边跟这边很像…都长一样………」她并不想透露太多与他有关的回忆。
「这里是我小时候对台湾唯一的回忆,再更早以前那次我太小也不记得了。」
难不成眼前这位就是那个妈妈好朋友韵如阿姨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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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跟着妈妈上阳明山的那天,记得妈妈说韵如阿姨回来台湾,要帮他儿子过生日。会有烤肉跟蛋糕,听到蛋糕就很开心的吵着要跟。
「韵如阿姨的儿子跟你一样年纪,你们都是七岁喔!」
「是吗?那他今天生日要不要带礼物过去送他?送什么好呢?」
「你去画张卡片好了,你不是很爱画画?」
「好啊,他叫什么名字?」
「韵如都叫他磊磊。听说他的名字l是西班牙文‘太阳‘的意思。因为他爸爸的姓是外国姓,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可是韵如姓涂。」
「那我画个大太阳送给他好了!」
「对了!上次你编给我那个学校教你编的手环,你要不要也编一条给他?他下礼拜就要回去墨西哥囉。」
「好啊!」
太阳,西班牙文里是“l“。
没错,这的确是他在护照上的名字。
最后一次从妈妈那边听到他的消息,就是他父亲过世了。后来,韵如阿姨就没有跟妈妈联络了。
要不是来到这里,这些记忆彷彿在图书馆角落里被忽略的一本覆满尘埃的旧书,不曾被借阅过。
眼前的他,到底经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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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档:
「嗨!kathleen是我。我是chris!」
「你睡不着吗?吃可以调节血清素的香蕉,喝点含有镁跟钙质的牛奶,关掉分泌褪黑激素的小夜灯,起床后每天去晒30分鐘补充维生素d的太阳。如果还是睡不着,条列式写睡眠日记十五分鐘。最后,这些都没用的话,那就躺在床上发呆吧!」
「这什么东西?他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过他的声音很好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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